500公里的长城分布有十九座城堡，第998任总司令琼恩·雪诺启用了其中17座.
艾里沙·索恩上台后，也只对十七座城堡的人员与物资进行一番调配，并没做出太大改变。
长城从东海望开始崩塌，往西蔓延30公里，之后保存度越来越好，到最西边的影子塔时，墙体只出现几条巨大的裂缝，前后两面各坠落一块湖泊大的冰川。
如果没有异鬼大军沿着长城扫荡，守夜人至少能保存八成以上的兵力。
即便有异鬼带领尸鬼一路清理长城南边的城堡，依旧有数千守夜人活下来。
他们或者本身就在长城上值班，或者得到黑城堡提醒，或者见异鬼大军数量太多，主动往长城上撤退。
总之，龙女王再次驾临黑城堡时，西边长城上有数千守夜人正在往黑城堡艰难迁移。
嗯，长城上有宽敞的空间，可以运输物资，也可以供大部队行军。
只不过长城走道上有一层厚厚的冰，此时冰面开裂，时刻都有冰块崩裂、人员坠落的情况发生，所以守夜人走得很慢，也很踟蹰。
“如果陛下真能修补长城，最好通知长城上行走的守夜人一声。
他们可能正在巨大的冰面罅隙间爬行，如果裂缝合拢，可能误杀不少守夜人兄弟。”佩雷斯坦博士建议道。
这并非杞人忧天，如果正有守夜人在冰层裂缝中行走，冰面忽然愈合，八成会将他们埋在里面。
于是，在渡鸦沿着长城通知往黑城堡转移的守夜人时，丹妮有了很长一段空闲的时间。
不过她没闲下来休息，小绿终于在海豹湾搜寻到守夜人的海船。
“东海望虫道底下还有幸存者，你让翼龙带一批人过去，把他们挖出来。”丹妮对二鹿道。
“即便知道异鬼王会去临冬城，我们现在也不能放弃搜索。
此时异鬼大军分散，异鬼王身边兵力最薄弱，万一遇到，也不用等到临冬城大战了。”二鹿道。
“这个任务交给其他人来做，你就养精蓄锐，准备挑战异鬼王吧！”
这两天二鹿都没怎么休息，深陷的眼窝有一圈浓重的黑眼圈，鹳骨与方下巴在薄薄的皮肉下显得格外突出。
“谁你让谁搜索异鬼？”他疲惫的暗淡蓝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难道是易形者？”
“易形者的国王。”
“野人王？”
“你不知道三眼乌鸦？”丹妮奇怪道。
见他真的一脸茫然，她提醒道：“绿先知。”
“我知道绿先知，他们是寒神的仆人，你竟然与寒神合作？”二鹿咬牙切齿。
“史坦尼斯，告诉你一个秘密。”丹妮板起脸，一本正经道：“其实，你不是史蒂夫·拜拉席恩的亲生子，你是他在街边垃圾堆捡来的。”
“什么？”这话题转的太快，二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继而勃然大怒，“你在羞辱我？”
丹妮摇摇头，“我这么说，你信不？”
“很显然，你不信，”不等他回答，她便自顾自说道，“我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为何梅丽珊卓说什么，你都信呢？”
二鹿又呆了一阵，拧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梅丽珊卓不是万能的神，不一定什么都知道；她更不是品德高洁的伟大骑士，从来不说谎骗人。”
二鹿冷冷道：“你之前还说，让我走到哪，都要带着她。”
“唉，你这家伙，连一点儿帝王学都没有，还一门心思争夺铁王座。”丹妮叹口气，靠近老表几步，低声道：“一位王者，对任何人都该保持怀疑，特别是来历不明的妖女。
同时，一位王者要懂得驾驭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巫魔女不值得信任，但她的力量真实不虚。
你要把她当狗一样使唤，当老黄牛一样驱策，当白眼狼一样防范。”
“你在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二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若有所悟地讥笑道：“我明白了，你忌惮她的力量。”
“我在向你演示，真正的帝王如何对付敌人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王者要懂得操控一切可以被-操控的力量，我就是在借你的手对付她。”丹妮也笑了，笑得很高傲。
“你以为我会受你操控？”二鹿好似受到极大侮辱，面色铁青。
“你不听，就是个傻子，你犯傻，我高兴；你睿智地听从我的建议，梅丽珊卓倒霉，我也高兴。所以，你明白自己与我的差距了吧？”
“你妄想！”二鹿冷哼一声，就要离开。
“你知道亚夏预言的真正含义吗？”丹妮慢悠悠道。
二鹿停了下来，但没回头，“你休想骗我，梅丽珊卓告诉我了，琼恩·史塔克只是幻象中的假预言之子。”
“你知道琼恩·史塔克复活的秘密吗？”丹妮压低声音，把琼恩作为拉赫洛转世容器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你在骗我！”二鹿面色发白，声音在颤动。
“你凭什么认为光之王会大爱无私，帮一个凡人成为救世主？
或者说，你会帮一头猪成为七国之王吗？
神灵，没一个好东西！
在祂们眼里，凡人就如同猪狗，可以随意被玩弄、被宰杀、被献祭。”丹妮幽幽叹道。
二鹿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不信。”他咬牙切齿道。
“你可以不信，但一定要记住，要警醒。我曾经也是拉赫洛的目标，所以，我其实很希望你能摆脱被祂设计好的悲惨命运。”
天可怜见的，丹妮终于说了句真诚的大实话。
......
东海望。
天空昏暗，雪地灰白，北风怒啸，浊浪翻滚。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丝生灵的踪迹也无。
“嘶嘎——”一声嘹亮的龙啸从西方天空响起。
穿银色肚兜铠的大黑扑扇翅膀，在地面吹起一大片雪沫，降落在废墟中一块三层楼高的冰川上。
“嘶嘎，嘶嘎——”接着，又有十条翼龙在大黑身前一块较为平淡的雪地落下。
“呜呜呜————”低低的，急促的号角声，穿过厚厚的泥土与冰雪，传入一众人耳中。
在狂浪怒风中，声音听不真切，好似幻觉。
乌尔马急忙从大熊的翼龙背上跳下，跑到声音传来的地方，扒开雪层，把耳朵贴在冰冷的乱石块上。
倾听片刻，他惊喜道：“是号角，还真有人活了下来。”
嗯，时间过去一天，大熊、加尔斯他们也姗姗到来，还顺路在东海望南方200公里，把海船上的乌尔马接了过来。
留着小绿、小白在天空充当警戒机，丹妮也不担心有异鬼把自己这些人包围。
故而她的动作非常奔放，直接就操控一枚篮球大的龙炎火球，“嗤嗤”地焚烧地面坚冰与积雪。
原东海望城堡被倒塌的长城完全覆盖，而构成长城的材质，六成冰川、四成岩石，除了丹妮焚烧冰雪，还必须有人凿石挖土。
这不，乔拉、加尔斯、胖太监贝沃斯、魁洛四个围在丹妮身边充当护卫，二鹿翼龙运来的二十多个守夜人开始忙碌起来。
丹妮之所以亲自插手此事，主要因为东海望储存了整个守夜人军团六成的补给。
事关重大，她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她让杰洛·戴恩运来的粮食、皮毛、铁锭，还有七国诸侯运来的物资，都走海运，八成以上都运到东海望。
就连琼恩，在拿到铁金库贷款的500万金龙后，第一时间全部购买粮食，七成运到临冬城，三成捐赠给了守夜人。
嗯，之前从守夜人那借贷的粮食不算在三成捐赠中。
别看囧之前背弃守夜人誓言，但他对守夜人的承诺——等他拿下临冬城，成为北境之王，必将举北境之力支援长城——并没被他遗忘。
......
“尸鬼大概有多少？”在挡住凛冽北风的一处高耸冰川后方，丹妮一边操控龙炎火球焚烧坑洞，一边与乌尔马闲聊。
回想当日在长城上看到的情景，老游骑兵不由打了个哆嗦，颤声道：“无边无际，密密麻麻，好似一片死人的海洋。”
“具体多少呢？你会战场上估算军队数量的技巧吧？”大熊皱眉道。
“起码有一百万。”乌尔马道。
“一百万？”加尔斯·海塔尔难以置信道：“塞外有那么多人吗？”
“埋在土里的骨头架子也爬出来了，还有野兽。”乌尔马的老眼在火球的红光下反射恐惧的光芒。
“那就不止一百万！”丹妮肯定道。
“北境完了，肯定守不住，临冬城也挡不住百万尸鬼。”大熊脸色惨白。
丹妮眸光一闪，又问：“除了死人，你那天还看到什么？”
“我看到龙卷风、忽然亮起的太阳，还有一大群乌鸦，最奇怪的却是史坦尼斯陛下的弄臣，他唱着奇怪的歌，似乎‘长城下有宝贝，我知道，大家都来抢夺，我知道’，然后他竟踩着浪花......他似乎能控制海浪。”
“你在说补丁脸？没搞错吧，他一个弄臣，能控制海浪？”坑边上的麻脸理查德惊讶道。
“没错，就是他，当时他身上的气势......”乌尔马皱着脸，似乎在思索该如何用词。
“是不是这样？”丹妮神力涌动，紫色眸中放射实质化的青色光芒。
乌尔马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道：“对，就是这样，只看一眼就让人生出恐惧与敬畏的情感。”
“能控制海浪的神灵......Shit，那小丑竟是淹神！”丹妮瞠目结舌。
她见过那个补丁脸，上次复活琼恩时，希琳与赛丽丝已经转移到黑城堡国王塔。
脸上像贴了马赛克瓷砖的补丁脸就在希琳边上，又蹦又跳，完完全全是个小丑。
她没察觉他身上有任何异常之处，想不到......
可是，在凡人面前扮小丑，淹神这么放得下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