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白马辞太平 > 第二十二回 聚天星恶犬拦路

  白马辞太平第一卷铁骨金心问贪狼第二十二回聚天星恶犬拦路老掌柜闻言惊诧的转过身来,瞪圆了眼,快步来到令狐厌身旁,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哆哆嗦嗦的捧起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咽了口唾沫,却仍推拖道:“公子,你不必如此呀。”

  令狐厌却摆手笑道:“这本就他们留下的酒钱。非是我要替他们付账。”可老掌柜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两眼死死盯着那沉甸甸的银两,自言自语道:“可这也太多了......”“这是他们的赔礼。”令狐厌轻声一笑,又随口说了几句俏皮话,化解了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也成功说服那掌柜收下这许多银两。全然不在乎自己又恢复了身无分文的日子。

  不远处的那一对男女见状频频点头,似乎对令狐厌的所作所为很是赞许。

  而令狐厌却并不在意周围的目光,而是依旧坐在原处,自顾自的喝酒。时不时抬起眉眼,暗中观察那尹温烈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无有雨声,但天色依旧昏暗。尹温烈终于站起身来,提着银枪摇摇晃晃撞出了门。不知是因为心中悲痛难当,还是酒醉未醒,竟也忘了付酒钱。但却没有任何人提醒,就连那老掌柜都没有追上前索要。

  众人总觉得尹温烈并非寻常过路人,几碗浊酒,更不必计较。

  眼睁睁的看着尹温烈挑帘出门,解下缰绳,牵着白马又晃晃悠悠扬长而去。令狐厌并没有当即动身去追,生怕尹温烈起疑。而是待他已然走出十余张远,这才匆匆起身,刚想离开,却又果断回身,扯下绑在袖口的一小块翡翠吊坠,搁在桌旁,喊一声:“掌柜的,这是我和我表哥的酒钱!”便冲出门外。

  待老掌柜来到两桌收拾碗筷时,惊见那一小块翡翠,用双手捧了,慌忙追出门外,却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而此时酒肆内的那一对男女也站起身来,结了酒账,拜别老掌柜,匆匆出门。左顾右盼,不见二人踪迹。“师妹,你可曾看清?那人的枪法好生了得。在狭窄的酒肆之中竟也能施展自如,宛若银龙缠身,真是难得一见。只是那几个宵小之徒,武功这么差,还敢如此嚣张。不然便能多见识见识桃花谷以外门派的枪法了。”那青衣男子对身旁紫衫少女言道。

  紫衫少女眼波流转,不自觉的望向那泥泞之中清晰的马蹄印,目光蔓延,消散尽头。闻言沉吟片刻,咬着下唇徐徐摇头,言道:“不,师兄。我想他并非是江湖中人。”

  “何以见得?”青衣男子问道。

  “他的枪法虽然看似精妙,但与典籍中记载的全然不同,无章可循。且一招一式,皆是要害,杀戮之气极重。不像是江湖人的风格,”紫衫少女一面在脑中回忆尹温烈的枪法,一面逐步分析道,“倒像是在杀伐之中练就而成。”

  青衣男子闻言点了点头,很快也领会其意,不禁惊叹道:“你的意思是......莫非,莫非他是从北边回来的军人?他的枪法,是在战场上练成的?”

  紫衫少女点了点头,却又极快的摇了摇头,并未承认,也并未否认:“我也不能断言,只是推测罢了。况且看他方才的反应,即便不是军中之人,只怕也关系匪浅。”

  “如果他真是军中之人,那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机遇!”青衣人兴奋的握紧了拳头,可当他看向身旁师妹之时,却见她黛眉深锁,朱唇紧闭,似乎牵挂担忧着甚么。自己的笑容也逐渐褪去,轻声问道:“师妹,你在担心甚么?”

  紫衫少女闻言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平静下来:“师兄,我......我只是在担心方才那个白衣人。那四个江湖人武功虽然极差,但装扮相似,感情极深,不仅如此嚣张,周围的人更是敢怒不敢言。想来他们多半是此地颇有势力的帮派人物。那白衣人得罪了他们,势必会引来报复。他又喝醉了酒,若是遭遇偷袭,必然会......”

  她不敢再往下说,直觉一股毫无来由的不安袭上心头。

  青衣男子禁握的拳头终于松开,轻叹一口气,又挠着后脑苦笑道:“师妹甚么时候能这么关心我就好了......”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调侃与抱怨,落入佳人耳中,竟令那紫衫少女面泛桃色,羞赧不已,慌忙解释道:“师兄!你又说甚么傻话......我,我只是怕错失良机,误了大事......况且,况且爹爹临行前吩咐我们,路见不平,务必拔刀相助,如今岂能坐视那忠良之人遭小人暗害?”

  “哈哈,我自是知晓师妹是如此心思,方才不过戏言耳。”似乎是得到了较为满意的答案,那青衣男子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也罢。我们就赶紧去找那家伙的下落罢。或许他真能帮得上我们。”

  两人遂不再多言,而是追寻着那绵延向前的马蹄印,一路追赶。直到找到了尹温烈的踪迹,也不敢唐突上前,只在暗中保护。可他们却没有察觉,紧跟尹温烈的,不止他们二人。

  且看那尹温烈,步履蹒跚,衣衫凌乱,眼神迷离,酒醉未醒。银枪挑着包袱,斜在肩头,手里攥着缰绳,玉龙紧跟身后。恍惚之间,撞入一片竹林深处,此处道路错综复杂,极为难走。即便是清醒之人于白昼时分也须得走上半个时辰。更何况这尹温烈大醉酩酊,加之天色昏暗,全然分不清方向,便宛若一只无头苍蝇般在竹林里乱转,自己却并未察觉。

  或许是老天爷暗中相助,不知走了多久,尹温烈还是走出了那片竹林,可刚一重见天日,他终于抵挡不住那姗姗来迟,愈发浓重的酒意与困意,再难抬起眼皮,就这般毫无顾忌的倒在路旁的泥泞之中,安静的睡去,任由那洁白的外袍被泥水脏污,也毫不在意。

  令狐厌与那一对男女跟了许久,好不容易也走出了竹林,撞见那倒在路边的尹温烈,正欲上前将他扶起,不想竟被那紫衫少女料见,先前那一伙人果然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地头蛇帮派人物,回转帮内,讲明情况,竟纠集了二三十人也一路追赶而来。

  二三十人来势汹汹,各执刀剑,就连令狐厌等人也要避其锋芒,暂且躲避一旁,静观其变。不想那为首的刀疤脸捂着早已包扎好的伤口,提着泠泠作响的九环鬼头刀,缓步上前,用冰凉的刀身拨正那正睡得香甜的尹温烈的脸,却又被他怀中闪过的一点寒芒惊推三四步。

  待确认尹温烈确实已然昏睡,刀疤脸终于壮起胆子,啐了口唾沫,笑骂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妈的,终于找到这个兔崽子了。老子堂堂恶犬帮的堂主,今日竟被这种愣头青给欺负了,丢尽了面子!找了一大圈,你小子还是落在了老子手上!今日谁也别和我争,老子就要将此人的狗头剁下来,当夜壶!”说罢,身旁兄弟一阵哄笑,也都振臂高呼,正要一拥上前,将那尹温烈剁成碎肉,方才泄恨。

  千钧一发之际,那对男女正欲出手相助,不想那令狐厌已然又抢先一步,跳出身来。那对男女似乎没有想到他也会跟到此处,但却松了一口气。虽说不知令狐厌究竟为何目的,但想来必不会与这些自称是恶犬帮的人同流合污,害人性命。

  果不其然,令狐厌连翻数个筋斗,闪身挡在尹温烈身前,回头望了一眼尚在熟睡的尹温烈,心里想到:“看来今天是桩大生意。我若是成功救了你这家伙,酬劳可小不得啊。”想到此处,轻笑一声,又弓着身子看似谦卑的拱手拜道:“各位大哥在上,小弟有礼了。不知这位大哥,可还记得我么?”

  大雨方休,乌云未散,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那刀疤脸闭着眼上下打量着令狐厌,思索一阵,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叱骂一声道:“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你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先前就是你掺和闲事,还偷了老子的钱袋!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令狐厌收了礼数,却直起身来,闭着眼摇头晃脑道:“这位大哥所言差矣!并未小弟多管闲事,也并非小弟偷了大哥的钱袋。大哥若是不信,大可来搜。既无有证据,怎好污人清白?”

  “呸,少他娘的废话连篇!”刀疤脸举起钢刀又辱骂一声,打断了令狐厌的话,恶狠狠的说道,“今日老子乃是来找这兔崽子的,与你无关。你若是再不闪开,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可令狐厌却不肯让开,反而极不识趣的又迎前数步,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躬身行礼:“还望诸位大哥看在小弟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我这位表哥一马......”不想话未说完,又被那刀疤脸推开,钢刀抵住咽喉,令狐厌故意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手足无措,迷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