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白马辞太平 > 第二百五十八回 动摄心魂计谋长

  ,白马辞太平

  且说那黄傀采纳了他之心腹所言,竟然假意开城,又命百姓夹道欢迎,各家各户都要出酒出肉出粮,堆在城门口,装作欢迎义军的模样,甚至还亲自率领城中众将及谋士出城相迎,城楼之上高挂降旗,以此来表示自己愿意顺应天时,归顺义军。远远望见了义军行来,那黄傀原本狰狞在一齐的五官顿时舒展开来,大笑着上前迎道:“尹将军!尹将军,盼得我好苦啊!”

  尹温烈与诸葛咎率前军先行,领三军开道,自是走在最前头,而锦帆等人则分别在中军或后军压阵,闻听此言,尹温烈遂驱马上前,见黄傀拱手作揖,恭敬拜礼,便要下马还礼以示尊敬,但诸葛咎却看出了他的心思,打量了一番那黄傀,便在尹温烈耳畔轻声说道:“虚情假意,蛇鼠小人,既是献城以迎义军,为何不见官印?其中多半有诈,将军切莫掉以轻心,须得小心谨慎,随机应变。可将计就计,探他的虚实。”

  尹温烈闻言恍然大悟,当即领会。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故而那尹温烈便在马上拱了拱手,笑着问道:“大人怎会知晓尹温烈的姓名?”那黄傀闻言当即答话曰:“实不相瞒,如今尹将军已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呐!在扬宁府城,一举歼灭那卫国最为精锐的虎豹骑,后又以少胜多,叫刘明的十万复仇大军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这等的战绩,即便是我这兰云城都已然知晓,足见尹将军的大名,已然传遍五湖四海。在下对尹将军的敬佩,那更是如同......”

  “不必再说了,大人。”尹温烈听不得这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言,急忙打断他的话,“想必此时此刻,卫国一定在重金悬赏我义军的头颅罢?莫非你这兰云城未曾收到消息?”“自然收到,自然受到......”那蠢笨的黄傀下意识的肯定了此事,但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神情严峻的尹温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慌忙改口说道:“哦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那卫国自不量力,又怎能阻止义军势不可挡之锋锐?”

  尹温烈忽然想起了甚么要紧事,故而问道:“敢问大人尊姓大名,是哪里人氏?”那黄傀闻言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禀尹将军,在下姓黄明傀,乃是洛州府人氏。”尹温烈闻言冷笑一声,当即变了态度,口气也冰冷了许多:“哦,原来也曾是我大姜的臣民,既是如此,为何在卫军南侵之时,未曾交锋一战,未曾阵亡一人,便拱手将城池让出,投降那卫国人!”

  说罢,尹温烈又抬起手中乱雪枪,直指那黄傀的咽喉,似乎在对他说,若说差半个字,当即便取你性命。那黄傀天生一副软骨头,不知骨气肝胆为何物,哪里见过如此场面,那银枪的寒气叫他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一旁的诸葛咎见状,忙用

  羽扇遮面,忍俊不禁,暗暗窃笑起来。漆黑的眼珠骨碌一转,那黄傀也算是有些小聪明,当即便想出一招应对之策,赶忙解释道。

  “尹将军明鉴呐!此事是非我等之过错,实是州府无能,反来连累我等!”那黄傀如是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事皆赖那荆南府知府,叶全叶大人,此人乃世间最为反复之小人,卫军来势汹汹,他不思玉石俱焚,抵命相抗,保我大姜社稷疆土,竟然叛国求荣,反投那卫国而去。因此,我等辖下城池也都无奈随之归降。实是我兰云城城小民弱,只有一千多人马,难以与大势相抗,无奈之下,方才出此下策。”

  但那黄傀话锋一转,又当即表态道:“但在下时刻不敢忘却自己乃是大姜从臣民,这兰云城亦是大姜的土地,故而如今义军一到,正是我兰云城响应之时!故而在下愿意出城相迎,献出城池,请将军以兰云城为业,北伐复国,承继千秋大业!”说罢,那看似诚恳的黄傀便拜伏在地,连连叩首。诸葛咎闻言,却又在尹温烈耳畔笑道:“此真乃当世最为反复无常之小人也。”尹温烈也微微一笑,全然不将那黄傀的言语放在心上。

  而那黄傀见尹温烈并未将其一枪刺死,竟然天真的以为他果真相信了自己,已然上当中计,便在心中暗自嘲讽那刘辩刘明不学无术,毫无用处,就连一个小小的尹温烈都制服不了。故而那黄傀忙将尹温烈等人迎入城中,小心侍候,安排他们在州府往来官员所住的驿馆住下,尹温烈本以多有不便为由推辞,但那黄傀执意如此安排,众人遂不再退却。而黄傀却又暗中在驿馆内外都安插了伪装成下人的士卒,以便于监视尹温烈等人的一举一动。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自己这蠢笨的计谋天衣无缝,不想他的所作所为,皆被众人看在眼中。前往荆南府报信的使者很快便折返归来,将知府大人的批令告知那黄傀。原来知府叶全得知此事后大喜,他早已不愿在这偏僻荒芜,人烟稀少的荆南府为官,正愁着无有升迁的机会。姜国未覆灭时,他本无政绩,痴心妄想升迁而不可得,故而怀恨在心。这也是他不经一阵便献城投敌的原因。不想正巧这义军撞入他的怀中,故而他便想要将尹温烈等人拿住,向卫国朝廷请赏。在他看来,这真是天赐良机。

  故而他当即点齐并马,一人不留,州府内的八千人马星夜兼程,直奔那兰云城,与黄傀里应外合,定能将义军围歼,取下那尹温烈与诸葛咎的首级。他还吩咐那黄傀先行将那尹温烈等人制住,或在饭食酒肉之中下毒,或将其灌醉,或用他法,无论如何定要拖延时辰,叫那尹温烈失去反抗的机会与能力,大军最快明日一早便到,届时里外夹击,大事可成。黄傀接令大喜,忙命人准备酒宴,在酒饭之中

  皆掺入蒙汗药,待诸事准备皆以妥当,遂派人去驿馆请众人赴宴。

  且说那义军众人正在馆内商谈军机,闻听那仆从来请他们参加黄傀特地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晚宴,众人假意应准,言明稍做准备,即刻便到,复又问那诸葛咎与韩追二人。不料此二人相视一眼,皆笑而不语。众人不解,忙问其缘由,那诸葛咎遂先开口说道:“此分明是鸿门宴,但是......”他话未说完,便煞有介事的望了一眼那韩追,韩追心领神会,当即承应道:“但我等自然是要去。”

  “既知是鸿门宴,为何还要去参加?”周一歪着脑袋问道。身旁的令狐厌则噌的站起身来,指着那屋外遂冷笑着说道:“周姑娘所言甚是。依我看,既然这黄傀给我们设鸿门宴,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叫他这兰云城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话未说完,便招来一顿白眼,无奈之下,那令狐厌也只能耷拉着脑袋,悻悻坐下。韩追却微笑着说道:“若是不去,如何能揭穿那黄傀的虚伪?若是不去,如何能叫他暴露马脚?若是不去,如何能将计就计,不费一兵一卒便夺下这兰云城?”

  诸葛咎闻言朗声大笑,极为激动的摇扇说道:“甚善,甚善!此言甚善!”众人恍然大悟,又合计一阵,这便先后赴宴。

  且说这晚宴之上,杀气蛰伏,众人都早有察觉,廊下似乎还埋伏了刀斧手,看来是这黄傀动了杀心。众人相视一眼,皆心领神会,默不作声。淡定如常,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只等那黄傀假意与众人把酒言欢,将那无用的废话说了四五斗,却在暗中观察着众人的动静。此时分明亲眼所见,他们将下了迷子的饭食酒肉咽入腹中,不禁大喜。

  稍过一阵,只等尹温烈一行人皆昏死在案旁,东倒西歪,饭菜泼洒了一地,黄傀见状,不禁大喜,当即起身抚掌大笑道:“哈哈,甚么尹温烈,甚么诸葛咎,不过如此!那刘明刘辩拿不住你们,不是还栽在我的手中?”说罢,便将手中酒杯掷在身下,廊下两侧厢房之中便冲出两队披坚执锐的刀斧手来,黄傀当即说道:“你等速速将他们人头斩下,待明日一早,知府大人率军赶到之时,本大人要亲自献给他老人家!”

  刀斧手们当即领命,就要上前斩下众人的首级,不想那原本伏在案上的令狐厌最先耐不住性子,手腕调转,双掌在身下一拍,便飞身而起,将袍袖一挥,袖中飞出的铜板便射入那身前一众刀斧手,无有铁甲防护的脖颈之中,一时间迸射出数道血柱,那七八名刀斧手登时化作冷冰冰的尸首,瘫倒在一旁。那不远处的黄傀见此情形,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吓得跌坐在地,指着那令狐厌说不出话来,那表情更似见了瘟神一般,惊慌失措,无有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