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苟撕开一包辣条，这是程小喵送给三娘的零食，被老苟以哺乳期不能吃辣的理由给没收了。
“老师这么放心啊？”
嘴里吧唧着辣条，老苟说道：
“我可是啥经验都没有，这种外交性质的双边合作，还是桌面下的勾当，老爷子心可真大啊。”
“你自己都说了，桌底下的勾当而已，出了事大不了一推二六五。面上的事有专业的来，咱们又没拿内份儿工资。”
我去，你那尸山血“海”可真是名副其实啊，咸鱼味都蹿到我这边来了。
“对了，这个给你。”
杨亥递过来一个造型极为经典的中古手机。
黑色机身，边角顺畅，经典直板造型，按键手感极好，屏幕光滑端庄，浑身散发着隐隐的金属锋芒，浑然一体，可靠至极的感觉。
信号强大，机身坚固，砸过核桃，能硌坦克。
至尊绝版，诺鸡鸭叁叁壹零。
“这玩意不是早就停产了么……”
看着后盖上崭新的防伪标志，老苟一脑门黑线：
“造型而已，啥功能都有，就是屏幕小点，设备部门的那哥们就好这口，你知足吧。”
杨亥掏出自己的迷你大哥大，点出来个二维码往前一递：
“来来来，加个企业微信。”
看着屏幕上由像素块组成的那几个熟悉的图案，老苟感觉脸都是木的。
说好的高科技呢，这简直就是落后于时代吧。
老苟自己原来的微信早不能登录了，手机里自带了一个账号，指纹认证，面孔识别，还得输入灵气进行最终确认。
“师兄啊，你这头像，顶着的是个猫食盆吧。啧啧……”
看着图片里那只憨头憨脑的猪头，老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语气。
“切，你以为你的好哪里去了？”
杨亥翻了个白眼。
老苟闻言一愣，赶紧点开自己的个人资料。
眉开眼笑的大阿黄叼着一根鸡腿，耳朵上别着一朵桃花，哈喇子流的老长。
…………凭啥啊！！……
老苟哆哆嗦嗦地开始打字。
阿狗真滴苟：“哥，咋修改啊？”
大笨猪爱小美喵：“喵大小姐后台改的，甭费劲了。”
老苟默默关上了企业微信，抬眼看向对面的师兄。
杨亥回以同样无奈的眼神。
“咳咳，还是接着说正事吧。”
杨亥举起了啤酒，送到嘴边，却又停下了饮酒的动作：
“老师的意思并不是撒手不管，而是让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这么相信我么？我可算不上什么能当大任的顶梁柱啊。”
老苟挠了挠下巴。
杨亥璀然一笑：
“别太低估自己啊，虽然有一些运气的成分，不过到目前为止，你做的很好啊。”
“啊？”
老苟愣住了。
“既没有对于原住民的轻视，也没有心怀诡计的暗算，你比绝大多数位面干涉者做的好多了。”
三师兄的语气十分诚恳，眼神里也全是欣赏之意：
“想知道你那把剑的原主是怎么干的么？”
老苟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很好奇的事情。
“和你一样，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衍生位面，那位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玄幻小说的主角，天选之人，兴奋了好久呢。”
杨亥嘴角微翘，毫不掩盖自己的嘲笑：
“机缘不错，一过来就遇到了上古洞府，得了不少前辈遗泽，那把剑就是如此到手的。后来遇上妖怪逞凶伤人，这兄弟直接出手，道家神通加上法宝在手，真是大杀四方啊。”
杨亥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那人天赋很强，定阳针又是妖族克星，偏偏机缘巧合，又给他拿到了炼化妖丹增强修为的法门，可当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短短几年就成了一流高手。”
“主角模板啊……”
老苟啧啧称奇。
“当时上边也挺重视的，很隐蔽地开始进行接触，希望他能在后边的行动中进行一定的配合，结果被天竺那边的间谍发现了踪迹，同样和这人进行了接触。这兄弟自觉是天选之子，决定左右逢源，两家便宜一人占，当真是胃口不小啊。”
“后来呢？”
“上边本来就对他的行事作风有点不满，决定冷处理一段时间，结果天竺那边趁势加码，金银财宝，锦衣玉食，神功心法，美女投怀，这大兄弟过来之前就是个家境平常的普通人，哪受得了这种诱惑，直接答应了人家，配合天竺和尚大搞佛法东进，和道家、妖族结结实实地打了几场。”
杨亥嘿然一声，喝了口酒，接着说道：
“这人心机不小，一边暗中报信，让道门有了防备，一边手下狠辣，专杀妖魔一族，创下了好大的威名，便是现在，绝妖仙的大名都还流传着呢。”
老苟沉默半晌，喝了口啤酒，缓缓说道：
“这么狠啊，难怪死那么惨。”
小老弟还是不够稳啊，出头的椽子先烂，早起的虫儿被吃，还是自己这般为人谨慎比较好。
慢慢发育，稳住别浪。
“这人暗中兴风作浪，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两边都心里明镜一般。后来战事渐渐平缓，局势已定，这人还在中间不断挑拨，就为了多杀几个妖怪，好取丹修炼，所作所为越发离谱。到最后人人喊打，连天上那群大爷们都看不过去了，派了个厉害的下来，直接给打成飞灰，渣都没剩一点儿。”
杨亥打了个饱嗝，啧啧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
“还真是……自寻死路啊。”
老苟说了句老梗，引来自家师兄好大一个鄙视的眼神。
“所以啊，你这为人谨慎，不爱主动惹事的性子，在这一行里简直就是最为珍贵的职业素养了，所以老爷子对你倒是一百个放心。”
杨亥叹了口气：
“就是有时候太谨慎了，反倒成了缺点。”
“啊？啥意思？”老苟一头雾水。
“那人过来的时间点比你早了二十多年，时间充裕，所以上边才没有过多干涉，毕竟离取经还有一百多年呢。可是你的时间就没那么富裕了啊。”
杨亥坏笑着说：
“自己算过么？猴子还有多久过来？”
老苟心里一突，这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不是还有大几十年呢么？时间充裕……”
看着三师兄似笑非笑的眼神，老苟心底一凉。
不好，要被安排了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