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明末擎天柱 > 第六十八章 杀俘祥瑞

  一场闹剧之后,韩赞初跟着新干儿雷应奇去了雷家,大半夜的,雷家点了油灯,在韩赞初讲述了雷嘉瑞如何英勇地抵抗鞑子,最终被鞑子重骑冲散,再推开一名同袍被重骑撞飞吐血而亡的英勇事迹后,雷家母子哭做一团。

  待情绪稍定,雷母同意了儿子认干爹的行为,并拿了教子棍,让他生生受了三棍,告诫他以后要将韩赞初当做亲爹侍奉,不可违逆、不可顶撞、不可加害,这一家子的事情才告一段落,同样靠着韩赞初的关系,乔玉婥也加入了招字营成了招娣身边的亲卫。

  这个决定黄世信考虑了很久,不过招娣实在是太废,跟着铃铛练了个把月,就会玩那黄氏短枪,长枪都打不准,没个人贴身保护不行,看过乔玉婥的身手后他也就同意了。

  翌日黎明,外面敲锣打鼓声响起,却是桂花寨的寨民牵着猪羊,扛着金银粮食过来劳军,黄世信在村子里接见了他们的寨主和一干亲信,没有收他们的粮食和金银,只收了那一百二十口猪羊,还回赠了他们三箱光元与一些棉布,搞得整个桂花寨的来人都云里雾里的。

  署里南充知县只有两个要求,十税一纳粮即可,并接受这边派出去的宣教官教导他们寨子里的人读书识字,若是愿意当勇吃饷,也大可通过宣教官过来报名。

  第二,桂花寨在秋收完毕后,十月中旬出壮丁五百帮助土木、工程二营搭桥铺路,将路一直修到桂花寨前。

  这种待遇和要求,放以前桂花寨肯定觉着无所谓,甚至有点反感,他们这些人自由惯了,受不得官府管束,可当他们看到午后黄宝的三百亲卫骑兵回来,人人马头上挂着土贼脑壳,黄宝的马头下更是挂着二当家谢三妹的脑袋时,他们就欣然接受了。

  黄世信为了让他们更欣然一点,便让炮队里的四门火炮向他们展示了一下军威,那四门火炮为钢炮,炮管长1.7米,口径100mm,左右车轮直径1.45米,全炮重798公斤,加上前拖车弹药箱共重1.2吨,两匹川马能拉着慢跑而行,上面还能载车夫及炮兵三人,摸清了造炮流程的匠户营造起炮来比造枪还利索,这种被称为黄氏重炮的火炮每个月能出15门。

  黄氏重炮射程其实比红夷大炮还远,4里~10里半的极限射程,比之红夷大炮那1里半~3里的射程完全是碾压级的,且精度更好,能放实心弹、开花弹、霰弹,简直就是这个时代里的攻城守城利器。

  另有黄氏长炮,全炮重量只有455公斤,一匹马就能拉着跑,射程只有黄氏重炮的四成,最远也就打个4里,但依旧比红夷大炮厉害,而且产量大,每月能产60门,只是威力随着口径稍小了一些,但用来野战完全够用。

  还有一种黄氏轻炮,类似虎蹲炮,射程更近,威力更小,但胜在十分轻便,一个协勇就能背上跑,产量也最为巨大,每月150门不在话下。

  黄世信的理念很简单,他要搞坦克,搞步炮协同作战,搞时代碾压,建奴那边一直在跟未来的传销一般说什么“弓马娴熟”、“骑射无双”,这都是哄鬼的。

  韩赞初就跟他讲过浑河之战,戚家军与白杆军早前在通州来了次大规模械斗,盖因浙江兵听不懂四川话,四川兵也听不懂浙江话,沟通出现严重问题,生了嫌隙。

  后来在浑河被迫合兵一处,大军将车阵摆开,黄台吉、代善、莽古尔泰先后冲阵失败,努尔哈赤无奈之下让人舍弃战马,将攻打沈阳时的盾车推了出来,以盾车对火器,将盾车推到车营外五步之内骑脸对射才攻破了车营。

  所以人家建奴玩步战、玩车站比明军还溜,若是信了女真骑射的鬼话,黄世信就觉得自己愚蠢到不可救药了,你们不是搞盾车骑脸吗,那我就搞火力覆盖,坦克冲阵,步兵偕同,看你怎么跟我玩儿。

  要搞这些玩意儿,动力能源就是一大难题,四川虽然气多油少,但那些产油区现在还没有人去钻,就算在某些地方发现了自喷井,当地人也直把石油提炼为猛火油使用,简直是暴殄天物,更何况四川一半的产油区都在南充市的南部县,那里的公山庙油田、中台山油田自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开采,一直开采到2021年每日依然能产原油60.48吨,伴生气84000余方,简直就是川中的宝藏。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非常遥远,基础设施起不来,科学技术、人才培养不到位都是空谈,若是光靠着黄太然在未来给他大量购进柴油发动机和柴油,可能临时拼凑个几十辆由钢铁偏厢车改造的土坦克,但到了后期战线越拉越长,他总不能指望黄太然每天给他整几万桶柴油过来吧?

  人,还是得靠自己,发展才是硬道理。

  在大黄炮的怒吼声中,桂花寨来人打着冷颤被宣教官领着去看了现场,那炮弹击中了五百步开外的山包,三轮齐射过后,那片山包上原有的巨石已被炸得粉碎,周围的巨树被轰塌倒地,桂花寨寨主看着那被凌辱过的现场,想象着这等炮弹若是砸在自家寨墙上,恐怕只一炮就能搞塌下来一片,连忙心悦诚服地表示桂花寨本就服了王化,日后也一定坚定地站在内江县这边,老实缴纳钱粮,定期派遣徭役。

  打发走了桂花寨众人,黄世信依旧穿着甲胄回到新建七村,城墙下已哭嚎一片,那一千多被俘的土贼被单独看押,相互举告,但凡手中沾了老百姓血的,都被押到城墙之下,在那六百多村民的见证下供述罪状,最后让那些手中没有沾过血的乡勇上前杀死他们。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大人些,我没有杀过人,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们哪个龟儿冤枉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一个绑缚着押到墙根的土贼一看身后那倒毙了一片的昔日同伙,脑袋就咚咚地朝地上磕头,他不知晓谁出卖了他,当军法官念出他残杀了回龙湾村一户村民,并凌辱了这户村民的女儿,最后还将这苦命的女子带回寨中,肆意羞辱了几日后一刀捅死扔在了后山之中任由野狼啃食时,他就知道自己定无生还之望。

  可临死时,他还要找个垫背的,见对面走出一个浑身俱甲的士兵,提着一杆长枪朝自己走来,他连忙拧着脑袋朝那边城门洞口蹲成一片的土贼们喊着:

  “我举告,我举告,那个婆娘不是我一个人搞的,还有周沙罐、王酒罐、张饭桶,他们都搞了,那家人也不都是我杀的,那个奶娃儿是陈驴摔死的,那个老太婆是杨鬼砍了脑壳,MMP的,你们一群龟儿子想让老子死,老子死了你们也要给老子陪葬!”

  站在土贼跟前的军法官连忙记下,听到这边的嚎叫声,蹲在那群俘虏中的几个被点名的土贼连忙猫着腰朝后退,可围住看守他们的乡勇立马进去拳打脚踢,没多久就将五个鬼哭狼嚎的家伙抓了出来,那土贼见五个同伙被抓了过来,裂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朝着走到跟前的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来嘛,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你,你是个婆娘!”

  猛然间,土贼发现走到自己面前要结果自己的是个女兵,那女兵的身材与男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看着她藏在面甲后面的双眼,和她甩在铁盔后方的长发,土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狗日的让个婆娘来杀我,干啥子,想让老子死了都入阴门,永世不得超生吗?你个瓜婆娘,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老子不让你砍,换个男的来!”

  女兵见他要爬起来逃,挺着长枪就朝前一刺,枪头扎入土贼腹部,土贼摔倒在地,依旧挣扎着大喊道:

  “当兵的不讲仁义规矩啊,为啥子喊个婆娘来杀老子,老子不服啊,换个男的来,你们这些龟儿子男的都死绝了吗?”

  守在外围的乡勇们默不作声,因为本次战斗中,铃字营和招字营女兵绝对大多数都是在外围负责巡逻防备,并没有加入主战场,可按照太爷的吩咐,乡勇无论男女必须人人见血,于是留下来处置这群俘虏的乡勇绝大多数都是女兵。

  “龟儿子让个婆娘来杀我,龟儿子以后一定下十八层地狱......”

  那土贼被枪戳中,却戳的不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躺在那里哼哼唧唧,那女兵藏在面甲后面的脸色一阵发白,她原本只是一个逃难的妇人,家里男人死在了摇黄贼手上,她带着公公婆婆和幼子历尽艰辛来了内江,机缘巧合下入了铃字营,她当勇吃饷,公公婆婆和幼子都被安排在了新建十八村,分了田,那些不愿上战场的农民就被安排起来集体耕作,不用怕劳力不足,日子越发安稳起来。

  她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主要练得是手中的黄氏长枪,冷兵器却没那么娴熟,见一下子没戳死这个土贼,回去一定会被铃铛将军数落,她情急之下取下背后挂着的长枪,熟练地摸出腰间插着的五连发弹丸押进弹仓,一拉枪栓,一枚黄橙橙的子弹被推入枪膛之中,然后对准那土贼的脑壳一扣扳机,砰的一声,土贼的脑瓜就多了个窟窿。

  “嘚吧嘚吧!”

  听到枪声,三匹川马从行刑队里跃出,铃铛带着两个亲卫过来,皱着眉看向已取出子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弹壳,背上长枪的女兵,一鞭子就抽在了女兵的铁盔上。

  “杀个没得反抗之力的俘虏还浪费弹丸,丢人!自己去什长那里领鞭子!”

  “喏!”

  女兵很羞愧,连忙抽出那杆从男兵那里借来的长枪,转身小跑着回了队伍中,铃铛看了看五个被押送过来的俘虏,策马回到行刑队的众女兵前厉声道:

  “我不管你们用啥子手段弄死他们,反正不准浪费弹丸,一颗弹丸一两银子,五鞭子,哪个要是觉得自己钱多皮厚,尽管用。”

  黄世信就坐在城门上的马扎上,看着下方有条不紊地杀人,城门楼下站了一堆将官,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这些女兵们上前杀人,这些娘子军被勒令不准用火器后,便各自提着长枪、腰刀、镗钯、弓箭过来,杀不死的就捡起石头朝土贼脑袋上闷,看着城下娘子军们发出女性特有的尖利嗓音杀人,众人脸上都有点不自然起来,果然女人凶悍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杀俘不详这种话没有人说,即便是心地善良的李崇古也不会提这一茬,这些土贼不是兵,也不是什么吃不起饭起来造反的义军,而是专门残害百姓的贼,这种人但凡沾了百姓的血,心就坏了,教育不过来的。

  杀了他们,也许有人会说黄世信残忍,无读书人的宽仁,但黄世信不管这些,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是一个能够为他带来粮产、兵源和逐渐工业化的安稳内江,杀了这些杂碎,对他来说,是祥瑞,是稳固的基石,是民心所向!

  你不封刀,我也不封刀,看谁先把谁杀光!

  就这样,屠杀一直从傍晚进行到第二日清晨,一千零四十一人被砍的只剩下一百二十五个俘虏因为没有身背血案被宰,这一百二十五个俘虏看着堆积如山的土贼尸首,全都蹲在城门洞那里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直到总军法官徐元昭过去宣读了他们的处置,让他们充为矿工,编入工程营开矿队麾下,若一年内表现得好,才免了他们罪囚的身份。

  终于不用死了,一百二十五个俘虏都松了口气,被赶过来的工程营开矿小队领着去山里开矿去了,至于那些杀死的土贼,自有协勇砍下脑壳,枭制后送去成都府请功。

  此时有传令过来让所有人进新建七村,那些杀红了眼的女兵们才在铃铛、招娣的带领下入了城墙,来到中军大帐之时,里面已经排起了长龙,此次过来的两千乡勇、四千协勇全都在此,大帐外摆了一副棺椁,里面躺着那个不幸被流失射穿面门的倒霉蛋,棺椁前摆了几十张桌子,上面有几千只陶碗,斟满了透亮的白酒。

  见女兵们都到齐了,黄宝进入大帐通知了侧躺在一张行军床上的黄世信,南乔一边给他锤腿,一边小声汇报着什么,黄宝阴恻恻地盯了南乔一眼,这丫头片子最近很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领着十四个新收的俊俏丫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动不动就回来和少爷咬耳朵,一脸深的宠溺的傲然表现。

  黄宝走到眯着眼享受着丫鬟扇风的黄世信跟前,小声说了句人到齐了,黄世信起身,伸了个懒腰,子啊丫鬟们的服侍下换了一身素白的丧服出来,后面跟着二十三名亲卫,人人都抱着一个木头箱子,黄世信走到特意空出来的大寨中间,坐在一张藤椅上,南乔为他奉上早茶,他抿了一口放下,用脚踩在藤椅前的一个木箱上,朗声道:

  “发钱!送兄弟!”

  早已立在旁边的黄丰打开手中的一策账本,大声嘶喊道:

  “刘二滚,杀敌三人,出站勇猛,赏钱四两!”

  早就排在队首的一个什长连忙笑嘻嘻地跑到黄世信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伸手从黄丰身旁的黄宝手里接过四组包着红纸的光元,用拇指染了印泥在账册上一摁,再走到那桌前,取了一碗白酒双手端起朝着棺椁中的倒霉蛋一敬,高喊道:

  “拴柱子,走好!”

  然后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再将碗放回桌上,美滋滋地走到了另一侧,下一个人也喜笑颜开地上来,领钱喝酒送兄弟,就这样又折腾了一日,才将本次出兵的镐赏全部发放下去,多的人领到了七两,最少的也出了力,给了一两的辛苦钱,炮队由于没有直接参与抢人头,则每人领了个二两五钱的平均数,反正大家都有赏钱拿,各个都高兴。

  翌日,黄世信扶棺在前,宣教司吹奏哀乐,领着乡勇大军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