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练习,吴清也不知道自己切了多少土豆。
三五十个怎么也应该是有了吧。
切到后期的时候,他感觉已经有些掌握了诀窍,下刀的速度也慢慢提了上来。
结果四点钟的时候,一个戴着厨师帽的小年轻走进来和他一起切土豆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还差得远呢。
小厨师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一张小脸与那些在厨房工作多年的人比来,那是相当的白净。
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与周围的五官结合起来,让这个小伙显得格外青秀。
切到四点半,吴清手腕实在有些抬不起来了。
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小伙儿切土豆丝。
与他样貌不相符的一双大手,问问的握住菜刀,刷刷刷的就将土豆切片码齐。
哒哒哒哒哒哒。
富有节奏感的声音在厨房响起,一盘土豆切得又稳又快,均匀成型。
自觉无趣的吴清悄悄的溜出了后厨,和师兄蔡辉打了个招呼越好明天再来,就颠颠儿的回了【杨梅斜街】
…
“我回来了,太姥爷。”
吴清进门的时候,赵伯礼正在小院子里和几个老头喝茶下棋。
听到声音,赵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吴清,又慢慢把视线放低,注视着他有些红肿的手腕。
“行,没糊弄。去休息一会,然后做晚饭。”
“知道了,太姥爷。”
应了一声,吴清闪身进了东厢房。
原本已经久未住人的东厢房已经被老太爷找人清理打扫过了。
书桌上不仅给吴清腾出了放电脑的地方,还正正好好的摆放了文房四宝和几张柳公权的字帖。
许是心疼曾孙,赵伯礼还是给吴清准备一张大大的懒人沙发。
他知道吴清累了的时候就喜欢窝在沙发上像条没骨头的蛇一样待着。
看着准备齐全的房间,吴清心里暗暗发狠。
“吴清坚持吧,你是好几个人的光啊。”
…
晚饭后,爷孙俩个人聊了一会今天的收获,吴清就被赵伯礼打发走去练字了。
练习毛笔字可以有助于提高人体对于手腕的运用。
吴清小时候有过几年的学习经历,不过上小学后基本就还给老师了。
而且在稳定增长的作业压迫下,他的字也越来越放飞自我。
放空掉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内容,吴清开始心无旁骛的临摹字帖。
一个小时,一篇柳公权的字帖被他临摹完成。
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吴清起身准备洗漱。
今天要早点睡,他急需进入梦境学习练习…
满是阳光味道的被合又软又煊,荞麦皮的枕头厚度恰好。
B视频空间发布了一条【因up基础过低,现在开始咕咕咕去学习了】的动态后,
躺在床上的吴清慢慢进入了梦乡。
…
再一睁眼醒来吴清已经到了【梦境世界】。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耳鸣声,吴清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旧时餐馆的大堂。
八仙桌长条椅规则有序的摆放着。
一个中年胖子正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不远处交谈着什么。
耳朵的鸣响还未消失,坐在隔壁桌的吴清只能看到胖子的嘴在一张一合。
“诶?”
吴清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坐在胖子上首的男人。
“这不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咱老李吗?”
朱开山刚听了刘掌柜讲述这个孩子的来历。
山东老乡,故人之子,无依无靠,想求老朱赏口饭吃。
“这没问题,跟着传文干就行了。”
义薄云天钟勇无双的朱开山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能帮一把是一把,何况是个壮劳力。
“咱山东来的小子,都是好小伙儿。
不孬。”
“那是那是。”
胖乎乎的刘掌柜赶忙应和。
“吴清,过来给你朱大爷磕个头。
你朱大爷答应了这是。”
还没听清刘掌柜说什么的吴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歪着个头茫然的看向朱开山。
“这娃,咋回事呢你。
你朱大爷收你做徒弟了。”
刘掌柜打蛇上棍,从原本的给口饭吃,变成了拜朱开山为师。
这才听明白的吴清赶忙站起身,走到朱开山面前。
“俺认识你。”
憨憨一笑。
“你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听到吴清这么说,在场的仨人都是哈哈一笑。
“师傅,徒弟给您磕头了。”
刘掌柜都给梯子了,他哪好拒绝。
说话间,吴清就准备跪下给朱开山磕头拜师。
朱开山哪里会让这两个人拿住。
他单手一搭,吴清做到一半的动作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整个身子被朱开山稳稳的拖住,几乎是靠在了他的单臂上。
“这孩子,咋这实在呢。
跟大爷这儿好好的啊。”
见朱开山不提这茬,刘掌柜也只能赔笑着。
“对对,跟你朱大爷这儿好好干。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忒老实。
三脚都踹不出个屁来。”
…
吴清乖巧的跟在传文身后来到了后厨。
“都会什么啊?”
传文拉长了声音问道。
“回朱大哥,就会瞎扒拉两下。”
“切墩儿会吗?”
“会一点..”
“配菜会吗?”
“会一点..”
“嘿~我说,你小子不老实啊。
这会一点,那会一点,
那就是会的不少啊。”
传文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有些不喜欢吴清说话藏着掖着。
“跟着俺爹学过一点,团战之前,俺爹在酒楼给人做过菜。”
吴清按照印象里的‘剧本’说道。
“哪个菜比较拿手啊?”
“叫花鸡!”
…
吴清挖好坑埋好鸡,
正蹲在山东菜馆的后厨小院儿里等待着叫花鸡做熟。
传文这边则来到堂前和朱开山汇报情况。
“爹,这小子说他爹以前在酒楼给人做过菜,啥都会一点。
问他什么菜拿手,他居然说是叫花鸡。”
朱开山两眼放空的看着山东菜馆门口人来人往的景象,对传文说的东西不置可否。
“唉,吃人的年月啊。
能干活就行,跑堂打杂切墩儿配菜。
谁干不是干?给自己家乡人一个机会挺好的。”
“爹,刘掌柜可都说了。
人家是想跟咱们学手艺的。”
一阵香味从后院传来,打断了朱开山的思绪。
“走,去看看。”
…
土坑里的叫花鸡已经被刨了出来。
朱开山到的时候,吴清已经帮那文她们拆开了一只吃了起来。
看到朱开山来了,那文冲着公公娇憨一笑。
“爹,这小兄弟做的真香。”
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称赞道。
“朱大爷,传文哥。”
吴清取出另外一个没砸开的叫花鸡,端到朱开山传文面前。
这是他最拿得出手的手艺了。
“您二位尝一尝,逃难路上跟一个老花子学的。”
刚出炉的叫花鸡,朱开山也不嫌烫。
冲着泥球使劲一砸,
泥球登时四分五裂破碎开来。
一股清香的味道在爷俩面前弥漫着。
“老大,打开。”
看到传文取了盘子,朱开山擦了擦手吩咐道。
“哎,爹。”
传文听到父亲发话,一边撕开外面包裹着的荷叶,一边不停的看向吴清。
焦黄的鸡皮吹弹可破,
四溢的汁水肉香动人。
“来,一起尝尝。”
朱开山招呼着剩下还未尝过的人一起。
“爹,给。”
传文是个传统男人,孝敬父亲疼爱兄弟是他骨子里的东西。
给朱开山撕了一个鸡腿后,作为山东菜馆的顶梁柱,
传文给自己则选择了一块鸡胸肉。
鸡胸肉厚实,不好入味容易变柴。
但吴清做出来的这道叫花鸡里的却汁水丰盈味道恰当。
“清兄弟,你这鸡肉,是如何做到的?”
传文有些好奇吴清用了什么魔法。
“老大,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朱开山知道,有些东西属于不传之秘。
“朱大爷…”
吴清刚要开口就被朱开山打断。
“小吴兄弟,你露了一手。
咱也不能露怯,
听说你是X县人。
今天就给你做一道你们X县的名菜,给你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