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三国从益州开始 > 第四百四十五章 邓芝

  益州牧刘釜归乡,自是人走奔呼。

  不论地方官吏和乡人之迎,就是丰安刘氏为乡人及到访宾客,准备的数百桌流水席,规模宏大。

  又一次成为德阳本地,乃至相邻郡县,津津乐道之事。

  刘氏于乡邻及宾客之宴,让丰安刘氏更以深入人心,只是其一。益州牧刘釜不以位尊,如过去一般,为乡邻慰问,并以乡田亲做劳作,更让之“亲民”作风远传,这是让人感叹之二。

  乡人于之支持,更以凝聚。

  而在老家停留四日,并以接待到访之人,于乡人之中走动后,刘氏也将原本于春时的祭祖,按照家族之商议,以刘釜归家,提前展开。

  于国家而言,祭祀乃大事。

  于家族而言,祭祀同样是大事。

  《左传·成公十三年》载:“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

  祭祀之重,可见一般。

  “祀”与“祭”之间,又有严格之划分,天神以称祀,地以为祭,宗庙称为享。

  在此其中,独天子以祭天神,诸侯大夫以祭山川,士庶之间,唯能祭祖先与灶神。

  但不是每个季节都会进行大祭,礼法之间,尤其于国朝而言,有明确之规定。

  以《礼记.卷十三》载:“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以《书》”《左传·襄公》言:“刑以秋冬”。

  遂,世人以春主祭祀,秋主兵戎。

  且祭祀,并不是礼仪形式那般简单。如大汉天子之祭祀,以凝聚国朝之力,大汉百姓之力。

  而像丰安刘氏联合南阳刘氏之祭祖,自是刘釜借此加强家族凝聚力之法。

  无论是丰安刘氏,还是南阳刘氏,两脉之间,同宗同源。像其中走出的族父刘升、刘曦,及族兄刘杉、刘炤、刘枫、刘荣等刘氏族人,皆为之安南中,安交州,安益州,并于蜀外声望扩展,起到了巨大作用。

  能成今日之事,来自家族之支持,非常重要。

  刘釜想要实现野望,实现个中目标,现在、将来,以为刘氏之支持,依然是重中之重。

  这里面,老家丰安,包括整个德阳县,同样是他之有利后盾。

  十一月初二。

  祭祖正式开始。

  这次以刘釜归来为契机,考虑明岁初刘釜于州府事忙,遂以提前准备。

  参与者,包括丰安刘氏子弟,另有南阳来人,共计上百人,以留守老宅的族叔刘煜主持。

  相应礼仪,同刘釜当年参与的正月祭祖类似。

  祭祖结束后,刘釜又于老宅停留两日,并于族人之间,亲切交谈,问询老幼,及同辈之人。

  十一月初五,考虑到巴地之气候,以及长子刘祈年幼,刘釜让妻子处于老宅修养。

  他本人则是骑马,于賨军护卫下,往安汉而去。

  安汉县寺。

  年过二十二的邓芝,以年轻之姿,即为一线县县尉,放在普通人之中,自然卓越。…

  但邓芝显然并不满足于此,早一年前,他得相师之言,遂往成都,投奔了当时于益州牧刘璋手下,势力正盛的庞羲。

  奈何庞羲一直将视线,放在州府权力争夺之上,于邓芝无多看重。在为邓芝安排一个蜀郡郡府小吏后,似乎是良心发现,于今岁春,才将邓芝调来安汉县尉任上。

  随之,刘璋势落,庞羲叛逃,邓芝作为庞羲安排之人,于整个县寺之内的地位,瞬间处于尴尬状态。便如县寺主簿,县城,功曹之属,对他也有冷落。

  但一些县寺小吏,为邓芝仍然敬重有加。

  邓芝为县尉这小半年时间,口碑甚佳,赏罚明断,更以体恤下属。曾见官寺一小吏,穿着破烂,得晓其家境后,邓芝将个人衣服赠予,并送给了一些财物。

  至于邓芝自己,于县寺官舍之外,是以当年同他入蜀的妻子住处,以为饥寒,便是所有财物,也都是俸禄罢了,无有私产。

  同时,邓芝之性格,以耿直,刚毅,不善言谈,常以直言得罪上吏,也决定了他于官寺,包括当年于郡府,今于县寺,无多升迁之希望。就是士人之间,也少有与之乐于交往者。

  今日,邓芝下午同安汉令张昱,为乡卒之事,大吵一架。

  县长张昱担忧招募乡卒,会耽误农事,遂一直推辞,等至来年春耕之后,再以决议。

  但想到安汉与江州交接之地,这些时日,有盗匪滋扰。然,各乡之人稀少,难以形成有效打击,恰好前番郡府又下达组织乡卒之命,于各县县尉。

  身为县尉,与县丞同为县长佐官,掌管治安捕盗诸事,现有招募并训练乡卒职责。

  邓芝性情素直白,在县长张昱三番五次推脱之后,火气瞬间上来上来,于是发生了争执。

  争执结束,邓芝是以气呼呼的回到了吏舍。

  “荒唐,焉能因私费公!”

  邓芝与张昱之冲突,实际在早两月,即因为前线运输粮草之事上,有过小范围之爆发。

  这一次,不过是大爆发罢了。

  邓芝骂过之后,身体笔直坐在案几畔。

  见时间不早,明日以为休沐,不少官吏正在离开。

  想到家中怀有身孕的妻子,邓芝叹了口气,默默离开吏舍,摸了摸了袖子里的钱币,打算往集市,为妻子买点蛋食。

  自之来蜀之后,当日于家族离开时,族人接济之钱资,正以花费完了,便是仆从也差不多遣散,仅剩一侍女照料。

  当邓芝回家,刚于家舍片刻,将妻子扶入舍内,并让侍女准备饭食,一道敲门声响起。

  当邓芝走到门边时,发现正以一名气势不凡、身材雄伟之青年,手持礼物,携带数名扈从于外。

  邓芝心以困惑,来人他并不认识。

  “足下就是邓君罢!

  在下丰安刘釜,得闻邓君大名,遂以拜访!”

  刘釜?

  邓芝脑袋迅速转动,此中姓名,怎么于当前的益州牧一模一样。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邓芝内心随之自嘲一笑,他邓芝以道义,是有薄名,但还得不到益州牧亲自拜访之境。

  来者是客!

  邓芝压住心中疑惑,敞开门扉,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