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了一套油画diy工具,想亲手做一件礼物送给沈封,这个看上去既充满了艺术气息,还挺好看,重点是自己diy做出来的,其中心意可见一斑。

  裴格挑了一副戴花麋鹿图,短短2天时间,在她偷偷的努力下,本来只有区域标志的画底已经染上了半个麋鹿,虽然只是个半成品,但是已经大致能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为此裴格很是满意。

  而且沈封跟她说过,今天他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大概很晚才会回来,裴格心里窃喜,越晚回来越好,最好在她把画画完之后再回来吧!

  然而才下午,门铃就响了,刚才是裴格还以为是沈封提前回来了,但细想又觉得不可能是沈封,故而那画到一半的画也就没必要藏起来了,她光着脚丫子去开门,等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刘丽娜之后,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消逝。

  裴格说不清楚自己对刘丽娜应该报以什么的心情,非要说的话,裴格觉得可以这么形容,刘丽娜就像她眼睫毛上莫名粘上的一颗东西,有点碍眼,但又不会在她的生活里起到过多的阻碍。

  要是能将这颗东西除掉,那就更好了。裴格心里这么想着,就更不愿意跟刘丽娜有过多的交流了,手上一动,便想直接关门。

  奈何刘丽娜本身力气就大,对付现在还处于不正常状态的裴格,那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刘丽娜最终还是进来了,裴格忍不住叹气,进来就进来吧,不理她就是了。

  裴格回到画架前,打算直接无视这个碍眼的女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跟我没关系。”能来这里,还不是为了沈封?

  刘丽娜走到画架后面,虽然没有跟裴格对视,却也是面对面的相互对峙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假惺惺的虚伪样子了。”

  她一脚撩开那画架,画架到底,上面的颜料和画纸混合摔在地上,裴格顿时怒了,她跪下去试图从中拯救出她的半成品麋鹿,可惜画纸早就粘上五颜六色的颜料,根本没法继续画下去了。

  “你有病啊?”裴格第一次这么生气,她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刘丽娜,像要从刘丽娜身上剜出一个口子来,才能解开自己心头的这股愤怒。

  刘丽娜红唇一撇,冷笑出声:“裴格,你有什么得意的?”

  一想到之前裴格在沈封面前娇弱的样子,刘丽娜就无法抑制内心对裴格的憎恶,她继续讽刺道:“别以为沈封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这个喜欢还能持续多久?”

  裴格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柔弱任人欺凌的人,何况是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何况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第一次这般阴阳怪气的跟自己说话了。

  “沈封喜欢我,那是沈封的事,我喜欢谁也是我的事,就不烦你费心了。”

  裴格直接下逐客令,她真是一秒钟都不想跟这个疯女人呆在一起。

  “呵。”刘丽娜脸色笑的难看,却将一份文件递到裴格眼前,“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我有了沈封的孩子,我希望你能离开他。”

  超声检查报告:姓名刘丽娜,性别女,检查结果宫内早孕,活胎7周。

  白纸黑字明明写的很清楚,但裴格又觉得自己看不懂了,她直接手脚逐渐失去温度,活胎7周那几个字如同巨大的山峰压在她身上,直至将她挤入冰冷的深渊。

  刘丽娜大概是怕裴格没看懂,又补了句:“这是我跟沈封的孩子。”

  鼻子好酸,眼里也好酸,裴格猛地仰起头,她缓缓转过身去,她的视线里一片模糊,似黑云密布,即将滂沱大雨,刘丽娜还在不断说着:“沈封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对你这么好,你真的以为他很爱你吗?呵,就算他现在对你充满了好感,但是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要杀死他的亲生骨肉吗?”

  裴格强作镇定,但她依旧没有回头看刘丽娜,只艰难的说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你可以去问他,你问他这是不是他的孩子。”刘丽娜的语气充满了信心,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害怕跟沈封当面对峙。

  裴格又沉默了,她该说什么?她不可能真的去质问沈封,问他,刘丽娜怀了你的孩子,是吗?或者问他,你愿意打掉那个孩子吗?

  裴格不敢问,她觉得她甚至没有资格去问,她是沈封的什么人啊,她用什么身份去质问沈封跟刘丽娜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那个孩子又到底是不是沈封的。

  沈封会怎么回答,他会说是吗?如果是,裴格要怎么办?裴格仅仅是想到“是”字从沈封嘴里说出来,就觉得窒息。如果沈封说不是,自己又真的能相信吗?

  “虽然我确实很不喜欢你。”大概是见裴格沉默太久,刘丽娜忽然软了语气,甚至带了些许乞求的意味,“但是你应该明白,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围着另一个女人打转,都不会宽容大度到哪里的。何况……”

  刘丽娜顿了顿,走到裴格面前,双手握在裴格的肩膀上,强制裴格与她对视:“何况,我们孩子都有了。你真的要那么狠心?要怂恿、逼迫沈封去选择要不要拿掉这个孩子吗?”

  裴格咬着唇,眼圈还是红的,但她没哭,在她正面对上刘丽娜那满是泪水的脸蛋时,甚至觉得有点想笑,她说:“你在求我吗?”

  那么高傲目中无人的刘丽娜,竟然在用这般语气跟她说话,爱情,真的能让人卑微。

  “是,我求你,你离开沈封,好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你想在哪里安居,我都可以帮你,我只想,求你别再出现在沈封眼前,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别威胁到我的孩子的生命。”紧抓着裴格肩膀的那双手,指甲几乎要穿透那单薄的家居服,刺破裴格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