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自己右手的扳指，吴文祥微笑着看着郭威。
吴文祥很清楚，就像他自己一直不愿意让官方知道全部底细一样，官方也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监控。甚至可以说，很大的程度上处于相互对立的状态，只不过是为了对抗魔族才走到一起。
对于这种情况，吴文祥觉得除了双方坦诚相见之外，没有别的处理方法。
“能说说你当年为什么要创建白泽吗？”最后还是郭威开的口。
想了一下，吴文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为了对抗外国的黑客组织。一开始我们四个人都是在我国的底层暗网活跃，当时正好是遇到英国脱欧公投，我国大量民间资本和国际投资对赌。当时国际游资请动美国的黑客组织利用nsa的网络战工具攻击我国的公众网络，作为反击，当时中国暗网对美国的暗网展开了一次突击。”
“和我们不一样，我国暗网很多只是信息集散地，但是美国暗网是他们地下比特币交易的黑金池。当时我们为了加强攻击能力，组建了白泽。组建白泽的提议是玉龙最先提出来的，当时他的威望最高，也是那场反击战的总指挥。”
郭威皱眉：“英国脱欧公投是16年，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次的攻击是几个黑客搞得吧？你们为什么确定是用的nsa的攻击工具？”
“并不是几个黑客那么简单。那个名叫‘黑熊’的组织其实很早就和nsa搭上线了。而且他们的攻击具有明显的nsa特征。因为有些后门是生产商特地为nsa留的，只有nsa知道这些后门。”吴文祥解释到。
“我国的暗网并不是一个封闭的系统，我们和全世界的暗网都是联通的。所以很多消息，其实是暗网上的人最先获得消息。”
郭威看了一眼吴文祥，说：“照你这么说，你们一开始的目的是好的了？”
吴文祥摇摇头：“并不是。白泽虽然说一开始组建的时候只是为了对抗外国的黑客组织，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把白泽变成一个类似于曾经义盟一样的组织。我们没有那么高尚。用一句话来说，我们更多的是想借‘白泽’完成自己的原始资本积累。所以，在完成对美国人的突击之后，白泽就变成了一个纯正的盈利组织。”
郭威皱眉：“你们是通过白泽进行非法的盈利？”
吴文祥耸耸肩：“也不算完全非法，不过的确是灰色地带。当时白泽通过合法或者非法的手段，每年可以获得十亿以上的收入。”
“那你们为什么会进行人体实验？”
“原因很简单。首先，白泽的资金链非常的壮实，我们有搞研发的能力。而且，当时谷歌正好要就出来了低熵序列表，白泽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也就开始了研究。在研究的后期，我们还接触到了暗能序列表，也就是灵魂。发现了灵魂的秘密之后，一个疯狂的想法开始在白泽中扩散。通过和某些科研机构合作，我们开始了‘薛定谔之猫’计划。”吴文祥淡淡的说。
看着自己面前面带着微微笑意的吴文祥，郭威沉默不语。
他有点理解之前韩东风和他说的话了。仔细的对比一下，郭威不敢保证自己换到吴文祥的位置上，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白泽并不是中二期的黑客组织，它组织严密，协调有度，分工明确，而且有着明确的目的。根据警方的调查，白泽一共涉及了六十余起大规模的网络信息安全案件，策划过近十起群体案件。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白泽飞速成长，在全国多个领域和地区都造成了巨大影响。
最大的一次案件，白泽居然在海关刺杀了一个正准备离境到美国旅游的人，这不异于挑战国家的主权威严！
偏偏，公安部一直查不到白泽任何的线索。即使是最后侥幸破案，也是在吴文祥的刻意帮助下破的案。最后抓的，也不是白泽真正的主使。
毫无疑问的，白泽的领导者，无一不是老奸巨滑却又深谋远虑的人。
不管吴文祥表现的怎样得普通，郭威都没有理由把这样一个人看成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熊孩子。
郭威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对吴文祥说的了。本来他以为，吴文祥不过是一个有着叛逆心理和一些天分的孩子。九零后的孩子们都很聪明，他们有这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判断。但是在郭威看来，他们还是太年轻，无法正视自己的问题。郭威相信自己可以帮助吴文祥正视自己的问题。
但是他忽然发现吴文祥并不是无法正视自己的问题，他一直以来的刻意掩藏并不是叛逆，而是他作为一个老狐狸的本能反应。
看着眉头紧皱的郭威，吴文祥心理同样没底。他和郭威说了这么多，不是因为他喜欢拉家常，而是想要告诉郭威，双方之间不是一定要对立的。同时，他也很想通过郭威知道政府对于《文明游戏》到底有着怎样的态度，对玩家，特别是他这种实力强横的，同时有可能组建自己势力的玩家又是怎么样的态度。
郭威久久沉默。作为一个戎马半生的军人，郭威并不是仅仅只懂军事，他也懂政治。
他很清楚，吴文祥对于现在的政府而言是多么的棘手和敏感的政治问题。
但是现在，他不得做出一个答复。
他拍了拍吴文祥的肩膀，说：“我第一次当政委的时候，我爸对我说，政委就是一个帮助军队的官兵解惑的人，让他们不迷茫。我希望你也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