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行者姚远 > 第三十九章 姚远的日常忽悠

  很多人不知道,滑雪其实是项极限运动,大多数人以为这项运动好玩、刺激、甚至还有些浪漫。殊不知雪山、雪道对于初学者来说并不友好。

  虽说是每个滑雪高手都是摔出来的,但是那是有保护性的摔。

  一位初学者如果没有经过在初级道的练习,贸然跑去高级道,那个结果不会太妙。轻者骨折、重者伤残甚至会要命。

  姚远看到李清出现在“大奔头”的顶上,瞬间就有些急了眼,连忙一个刹车靠了过去。

  山顶的风有点大,李清姑娘带了头盔,风镜没有戴在脸上,却掀起挂在头盔上面。小脸已经冻得通红,一双好看的眼睛下,一滴泪珠晶莹,已经结成了冰。

  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李清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姚远想也不想、冲着李清就吼:“你找死啊,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也没跟我说,这怎么这么陡啊,我下不去了。咋办啊远哥。”一声远哥里面已经带了哭声。

  不可能下得去,不说滑下去,就算是走,对于初学者来说,穿着坚硬的雪鞋都不可能从这样的坡道走下去。

  叹口气、弯下腰帮着李清把雪板脱下来,扛在肩上,搀扶着李清,慢慢的退回去,再选另外一条坡度稍微小一点的雪道上艰难地往下走。

  雪道的坡度小,就意味着距离长。一公里多的路程,滑下去还得滑一阵子,又何况是走下去。穿着僵硬的雪鞋,沿着雪道的边缘,漫长的雪道让李清生生走出了当年红军爬雪山的既视感,让时而路过的滑雪者看见了,感觉就是一个悲壮。

  实在走不动了就干脆坐在雪地上,一点一点往下挪。

  姚远在一边看的是又可气又可笑:“你说你,是不是傻,这个高级道是能随便上的吗?别人一忽悠就敢上来,这会儿变成乌龟往下爬了吧?”

  听到姚远这么说,向来有些混不吝的李清却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姚远傻了眼,再仔细一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李清身上的装备严重不合格。

  不只是没带护目镜,看样子就是临时在雪场租了一套滑雪服,里面的保暖抓绒没有,估计就连内衣也不合格。

  崇礼的山上气温很低,就算是阳光明媚的中午,山顶的气温也往往要低过零下二十度。在这里滑雪,一身滑雪服根本就不够,里面必须再加上一层保暖的羽绒或者是抓绒。

  而内衣也要讲究一些,必须是排汗速干的内衣。否则一阵运动出汗以后,再被冷风一吹,那个滋味,不敢想象。

  李清不是个娇气的姑娘,但是估计这次是受罪受大了。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现在肯定是冻透了,弄不好身上都会结冰!

  姚远一下子就急了:“你是真傻啊,都冻成这样了,还在这抗着不说。”

  看了看山下还有将近一般的路程。咬咬牙,发了狠:“妹子,这样下去不行,在山上待久了,怕得给你冻坏了。你坚持一下,我抱着你,咱们慢慢滑下去。”

  打横抱起李清,没想到姑娘看起来苗条,还颇有些份量。

  早就摔怕了的李清,紧张的双手死死勾住姚远的脖子。

  姚远也不敢托大,双脚打开,雪板的内刃卡进雪里,摆了一个最最基础的犁式动作,掌握着平衡,小心翼翼地往下滑去。

  李清到底是年轻,身体好。下山后在雪具大厅喝了杯热咖啡,缓了一会,就迅速恢复了过来。就是再看雪具大厅外面那条恐怖的雪道,觉得心底都在颤,连冻带吓心里有阴影了。

  姚远看着李清,如果就此打住,让她就这样结束她的滑雪之旅的话,估计李清这辈子也就跟这个运动绝了缘。怎么说她也是被自己忽悠过来的。做人不能太不厚道。

  于是只能耐着性子,从零开始、一点一滴的跟李清说着滑雪的注意事项。又带着她去雪具店换了速干内衣,买了护目镜还有厚实点的抓绒,带着她就上了那条这条平缓的初级道。

  滑雪其实是个挺不友好的社交活动,只适合水平相当的人群一起玩。

  当一个滑雪高手碰上了一位初学者,要么就是个玩个的,各自在适合自己的雪道里嗨皮。要么就只能是迁就着那位初学者,干脆带着她,在初级道上耗时间。

  姚远整整一下午就是这么过来的,在一边帮着李清纠正动作,提供保护。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奔头”哀叹。

  李清倒是很快找到了滑雪的乐趣,一遍遍地笨拙的踏上初级道的魔毯,再从上面歪歪扭扭地滑下来。

  而姚远苦着个脸,或在前面,或在左右,卖力的保护着,纠正着对方的动作。虽说心里不乐意,但是也庆幸多亏了自己及时赶到,否则李清就算不摔个半残,也会冻出个好歹。

  不过那位花姐就有些不地道了,怎么就能把个初学者给骗上高级道,就不管了呢?想到这里,姚远就有些生气。好在自己及时碰上了,才算没出什么事情。

  天渐渐黑了,自己兴冲冲的赶来,结果却滑了个寂寞。姚远郁闷地帮着李清还掉租来的雪具,约着晚上餐厅见,才把自己的行李从车里卸下来,开了房间。

  周总他们也早就收板了,正在房间里坐着喝茶,边等着姚远。看见姚远过来,忙招呼着:“赶紧过来,尝尝我这新弄的“鸭屎香”,这个茶京城可不多见,是福建的朋友刚刚给带来的。”

  周长安是京青旅的副总,平时不管去到哪里,总爱带着他那一套四杯的紫砂壶,有点闲暇时间,总爱显摆他那套功夫茶。

  “鸭屎香?那玩意是茶吗?能喝吗?”姚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顺手把带来的药酒放在桌上,一边等着周总把面前的牛眼杯斟满。再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慢慢啜饮着。

  “真香,闻起来香气浓烈,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好茶!”姚远装模做样的夸着茶叶:“不过怎么觉得多了点味道?靠,别真是鸭屎的味道吧?!”

  周长安不屑的看了姚远一眼:“要说喝茶,你就是个棒槌!这个鸭屎香是当地人的一种通俗叫法,也就像是个小名,哪来的鸭屎?”

  “嘿嘿,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个风味才得来的?喝起来像鸭屎。”姚远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周总懒得跟他掰哧,拿起姚远放在桌上的药酒:“这就是你吹的那个药酒?”

  “黄老、黄药师你知道吧,人家亲手给泡的。”姚远显摆道。

  “西园的黄老?怎么不知道,上次我夫人的那个慢性病,不就是你给介绍的吗?你别说,黄老一出手效果还真不一样,一个方子、不到半个疗程,就见效了。”周长安说起了以前的事:“哪天你得帮我约约黄老,我这还没好好谢谢他呢。”

  姚远挥挥手:“那都不是事,回去了我就约。先说说咱们那个房车营地,有眉目了吗?”

  “什么房车营地,你就是关心那个水文站对不对?房车营地明年三月份正式营业,这都是已经决定了的。现在广告已经都准备上了。”

  “那个水文站现在所有权在我们手里,本来就是废弃的,大家都没想好怎么规划。你的那个主意,我在会上一说,大家都觉得挺好。”周长安把紫砂壶里的茶叶倒了出来,又放入新茶,重新注入开水。

  “这叫高冲低酌,高冲是让开水把茶叶里的香气充分激发出来,低酌是怕茶汤里面的香气过多的跑掉。”

  “这叫关公巡城,这叫韩信点兵。”边说着,边把茶壶里剩下的几滴茶汤分入几个杯子里。并且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也不等别人动手,自己先端起一杯来,眯着眼睛仰头喝了下去。

  在一旁一直不说的话的老王、王显光,早就不耐烦了:“你丫有屁快放,你们俩赶紧谈完正事,我这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没工夫听你显摆这点工夫茶。”

  周长安也不生气,嘿嘿一乐:“就是以后这个经营问题,大家还有点不同意见。我这想听听你的看法。”说罢抬头看着姚远。

  姚远拿起杯子,也一口喝下:“周哥,咱们自己人,不用藏着掖着,这块场地我是挺看好的,是租赁的方式也行,或者跟您的京青旅联合经营也可以。”

  “如果是租赁的方式,最好时间能长一些,比如十年八年的,时间太短了对我来说没啥意义了。”

  “如果是合伙干也行,但是我必须绝对控股,给京青旅最多也只能留个几个百分点。您别小看这几个百分点,看起来不多,但是绝对比租金实惠。当然您个人的那部分单算。”

  说完眼睛瞟了坐在一边的老王一眼。

  “到底几个点?”周长安盯了姚远一句。

  “就您那个水文站,只是算租金入股的话,就连一个点也不值。用你现在的施工队,把餐厅改造完成。放心都是小工程,撘几个蒙古包,建几个彩钢房的事,成本很便宜。餐厅基础做完,我给京青旅留到百分之五的股份。”姚远有点漫天要价的样子。

  “百分之五,我京青旅那么大的企业,要你这点股份干个屁用。”周长安眉毛都差点立起来。

  “就您那个房车营地,干巴巴的摆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爱来啊?不得靠我的红京天烤全羊给拉客源。”姚远有点大言不惭。

  “有没有客源、入住率怎么样,都不是我们考虑的重点,我们的重点是房车,推广房车的生活方式。”周长安看着姚远,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样子。

  “周哥,百分之五意味着什么您可能没啥概念。那我西五环厢红村的那个店举例子,大伍装饰公司投资近百万,占股在百分之八左右。这百分之八,他用一年多的时间就能收回来。当然是在正常分红的情况下。”

  “而人家根本没想着分红,就盼着把这个钱跟着再投进下一家呢。”姚远探寻的眼睛看向周总。

  “周哥,我知道您不差钱,但是我在这个项目里给您个人留个五个点。但如果您忌讳的话,我接着有个快餐项目,您就在那个项目里帮我一把,入个干股也行。”

  周长安目光从茶壶上移到姚远脸上,看了很长时间:“你也说了,你周哥不差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股份上的事,别考虑我个人。咱们还是先把事情做好,是第一位的。”

  姚远心里就骂啊,骂自己。还是孟浪了,没事拿出个百分之五的股份来诱惑对方,结果对方这个回答,这是不要股份、难道是要现金的意思?

  自己话说的太满,自己拿大伍装饰公司那个百分之八的股份举例子,就是给自己先挖了一个坑。百分之八意味着近百万现金,那百分之五岂不是意味着要五十多万?

  麻蛋!自己还是太幼稚、太单纯啊。这种谈判自己上来就漏了底。这下被动了。

  周长安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姚远,你的诚意我能感受的到,在房车营地做一家烤全羊的馆子,跟我们的经营思路非常合拍。我能理解你想让我个人也掺乎进来,这样对你以后能多一点保证。”

  “但这个路数不对,我这个职位来之不易,自己也没心思在商场上去厮混。这里边你先不用考虑我个人的利益。但是对于我们京青旅来说,几个点的股份真是不够看的,我也不好再帮你推动这个事情。”

  旁边的王显光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二位,王显光是开汽车修理厂的,自己承包着京青旅的汽车保养、修理业务。平日跟周长安走的很近,这两位是在他的撺掇下认识的。

  “你们能不能痛快点,多大点事啊!磨磨唧唧的直说不就行了?你们京青旅的底线是多少?百分之十够不够?可就是你的那块地方单是租金也不值这么多啊,就像姚远说的,你就算再投入些,把餐厅的主体建筑跟环境都整治完,也化不了几个钱。也就能占到百分之五左右。对不对姚远?”

  姚远苦笑“没错,周总,我这个餐厅不是个普通的小餐馆,经营好了以后会是个摇钱树。”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预算详细说说。”周长安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刚才顾虑的太多,有点过分谨慎了。

  就是一家烤羊馆,经营好了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没必要那么去试探。再说这个姚远好像挺有诚意的,就是有点幼稚、有点莽撞,上来就提给个人的好处、股份,真当是跟贪官做交易呢。

  “周总,这个预算有,我回头给您发邮箱里面。现在我在厢红村的那家店,开业四天时间,经营情况可以先跟您露个底。开业四天时间里,销售一百一十六只羊,销售额是十三万左右。这是四天的成绩。”说完看着对面的周总。

  周总和王显光两个人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王显光算账算的快:“我靠,那每个月的营业额不是要一百多万?!”

  “差不多就是这样,现在是刚刚开业阶段,我的目标是每家店每年的销售额是一千两百万。”姚远报出了一个数字,表情很是谦虚。